二○一三終結前 強推兩個關鍵詞

踏入十二月，self storage二○一三年走到尾聲，按往常慣例，編輯部各部組正各自埋首結算年度十大，譬如娛樂影視版的十大電影巡禮，新聞版的十大新聞回顧，間或也有數算年度流行關鍵詞，無非為總結舊年，回首共同度過的這些和那些，拍拍灰塵，迎接新一年。語言既是共通而又含糊的溝通媒介，又不似台名可以註冊私有，通行官民網絡左中右的關鍵詞，譬如「風雨中抱緊自由」，一邊高度總結了時態事態，另一邊又隱藏權力角力，背後有�超脫字面字義的強大集體意志。這個星期關係香港前途和未來的政改官方諮詢忽然啟動，香港人到底可否有真普選？這時候，我們得到兩個關鍵詞：1不言而喻；2八九不離十。就�這兩個突如其來挾�跨年滾動之勢的關鍵詞，該如何釋義？「星期日生活」過去兩天廣發英雄帖，將詮釋權交還於民，徵求意見。下面是於有限時間內收到的回覆，原文照錄，不含斷章取義，絕無花假。程展緯／藝術界1即是兩個人困在升降機內，有人放屁。2即是十個人困在升降機內，有人放屁……呂秉權／新聞界1不言而喻的愛國愛港，隨時是超越法律見血封喉的「�你命三千」，是畫公仔不用畫出腸、是「你明�啦」的極致版。它有可能是斬殺「不受歡迎」泛民的無影劍，因為當中央官員和黨報每談及普選特首時，「愛國愛港」幾乎必定是壓倒性的大前提，寫在報道的標題上。香港人看文件，除了要看它寫了什麼之外，有時沒寫進去的，反而是不在細節的魔鬼，你明�啦！2八九不離十，是「不言而喻」的兄弟，但隨時可能更契弟，它亦是7-11 的朋友，梗有一間�左近。馬嶽／學術界1「三個字」——某專員未上任前，已經完全顛覆了香港人對數字的想像。2「公民提名」—— 一個和「行政主導」、「愛國愛港」、「機構提名」、「集體意志」同樣在基本法找不到，但已經「不言而喻」地被某些個人意見裁定為違反基本法的東西。沈旭暉／男界1結了婚的人對私人空間被侵蝕的憂慮。2八九十後的成功離不開千禧後。吳愛達／女界1就像強姦犯的藉口，硬指女人說不都其實是同意，自以為是的賤人最愛說這種詞，拉佢坐監啦。2八成九成都當做十成？咪玩啦，你試�開金舖用呢個標準，睇�會點？世界應該追求準繩，唔係要差不多先生，黐�線，講呢種話的人，八折支薪都嫌多。袁瑋熙／年輕學術界1＋2一、是什麼時候，香港的政治語言爛到這個地步，連包裝都省掉？更諷刺的是，這兩句話，原本是政府對問題的解答，現在倒成了問題的一部分。二、林鄭月娥說， 特首須「愛國愛港」， 是「不言而喻」—— 她差在沒有說「天經地義」。這句話就是說，普選框架在哪，底線在哪，不用寫明，你懂的。想起年前跟一位內地學者閒聊，我問他，在內地從事研究有什麼禁忌？他說，說不清楚，也沒有規定，但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大家是心照不宣的。我問他怎樣心照？他說，關鍵就是要自己小心摸索。林鄭這樣一說，倒讓我覺得，要提防的不是「愛國愛港」，而是「不言而喻」這類曖昧的邏輯。今日愛國愛港可以「不言而喻」，明天還有什麼，也是「不言而喻」？三、李飛說，提名委員會組成與現行選委會，是「八九不離十」。我想起麥兜故事中的茶餐廳。麥兜：唔該！我要一個常餐�！麥太：常餐？常餐有咩食�？伙計：同特餐一迷你倉囉！麥太：咁特餐係咩��？伙計：同快餐咁上下囉！洪清田／「香港學」界1前此字典和約定俗成的文意：一件事實或一個道理有大家接受和認同的共識、認知和立場，只因一時不察，有人提起，授受雙方不約而同心照，毋須再講下去，「你心我心、大家心照、不必細表、不落言詮」。和「和諧」一樣，「不言而喻」如今被權力建制系統化挪用、misused 和abused。「不言而喻」漸多了另一種「異化」（alienated） 含意：沒有大家接受和認同的共識、認知和立場，但主事者不欲、不敢進入紛爭，理不清大是大非，只能當作大家有「接受和認同的共識、認知和立場」， 不再講下去（ 結束對話），毋須認真面對和處理紛爭的問題、課題和議題，總之「你心我心、大家心照、不必細表、不落言詮（再說就「見外」）」；主事者可以在「一團和氣」中自行維持主觀的尊嚴（向自己交代、過自己一關），面對電視電台在言行即時「過骨」；等到需要強行通過某一決議時， 主事者會說「一早、一直人同此心」。2前此字典和約定俗成的含意：一件事實、一個道理或一個，大家抽離（detached），bona fide估計其客觀上可能性、或然率很高，可以相信，「博得過」。和「和諧」及「不言而喻」一樣，「八九不離十」如今被權力建制系統化挪用、misused 和abused。「八九不離十」漸多了另一種「異化」（alienated）含意：主事者的認知和立場大眾只接受和認同一二至六七成，絕不及八九成，主事者講「八九不離十」是含糊（量化）其詞，以求平息（把我的「一二至六七成」的認同和大眾的「八九」反對等量齊觀），不再講下去（結束對話），毋須認真面對和處理紛爭的問題、課題和議題，總之「你心我心、大家心照、不必細表、不必計較（計較就「見外」）」；主事者可以在「一團和氣」中自行維持主觀的尊嚴（ 向自己交代、過自己一關），面對電視電台在言行即時「過骨」。袁兆昌／文化界1近義詞為「心照不宣」；應用於政改諮詢，則指難以白紙黑字說明卻又可宣之於口並且在人際溝通方面收效的唇語。詳可參考白雙全於星期日生活某期封面創作（嘴唇照片四幀，發表於二○一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2政改諮詢歇後語：「七六弗夭五」，意思是，不管你是順�數，還是倒數；不管你是望春待秋，還是見好就收，下屆特首誰屬，都可經計算得出結果——是天意，與選舉無關。余若薇／政界1政改諮詢文件只言京官解釋作法律依據，而不言香港人權法案有關選舉權或終審法院案例有關解釋《基本法》的原則。2689 都唔想政改通過，佢可做夠十年。觀照語錄1 不言而喻十二月四日，政務司長林鄭月娥在立法會宣布啟動政改諮詢，列出七大項目讓公眾發表意見，包括提名委員會人數、選民基礎等。文件中沒有出現特首要「愛國愛港」四字，林鄭月娥在立法會解釋，行政長官需要愛國愛港是「非常明顯、不言而喻」，相信「唔係好需要」討論。2八九不離十十一月二十二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李飛在香港午宴時，提出普選辦法的基本立場。午宴後，基本法委員會副主任梁愛詩說，李飛沒說明「機構提名」的具體做法，但她引述李飛指提委會組成與現行選委會是「八九不離十」。迷你倉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