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郵報易手前世今生

紐時出售《波士頓環球報》後，存倉《華盛頓郵報》亦不堪虧損，賣給亞馬遜老板貝索斯。華郵當年因揭發水門事件、扳倒總統尼克遜而成為全國性大報。沉寂已久的美國紙媒近日連連爆發驚天動地的大事。首先是《紐約時報》以七千萬美元出售旗下的《波士頓環球報》，買主是波士頓紅襪棒球隊老板約翰．亨利。紐時二十年前以十一億美元收購《波士頓環球報》，虧損奇慘。紐時賣報的消息剛傳出，八月五日下午華爾街股市收市不久，即爆出七十年代初揭發水門事件而扳倒總統尼克遜的《華盛頓郵報》，因不堪長期虧損和股份下跌不振，決定以二億五千萬美元賣給四十九歲的亞馬遜網絡商店創辦人傑夫．貝索斯（Jeff P. Bezos）。消息傳出後，震撼美國媒體、政界和企業界。葛蘭姆家族（Grahams）已擁有華郵八十年，現任該報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長是六十八歲的唐納德．葛蘭姆（Donald Graham），他的四十七歲外甥女凱瑟琳•韋莫斯（Katharine Weymouth）是發行人。八十年代曾訪問台北並從蔣經國口中獲悉台灣將解嚴的華郵發行人凱瑟琳．葛蘭姆是唐納德的母親、韋莫斯的外祖母。在葛蘭姆女士（二零零一年辭世）和總編輯賓．布萊德利（Ben C. Bradlee）的合作下，把華郵辦成全國性大報，水門事件是轉捩點。二十年前美國紙媒在網絡時代興起時開始步入寒冬。一九九三年華郵日銷八十三萬二千份，今年三月日銷四十七萬四千份。《波士頓環球報》二零零三年日銷四十萬份，目前日銷二十四萬五千份。葛蘭姆家族曾擁有《新聞週刊》，因虧損太大，二零一零年八月，以一美元賣給美國音響大王西尼．哈曼（Sidney Harman），但哈曼要承擔《新聞週刊》四千萬美元的債務。後來，《新聞週刊》與網絡媒體《每日野獸》（Daily Beast）合併。哈曼於二零一一年四月去世，其家屬不願再出資，《新聞週刊》乃停刊。目前自存倉傳出週刊已賣給《國際商業時報》（IBT），將繼續發行網絡版。過去百年，美國大報幾乎全由家族所擁有，但目前僅剩索茲柏格家族（Sulzbergers）擁有《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的錢德勒家族（Chandlers）、《華爾街日報》的班克勞夫特家族（Bancrofts）早已撤離報業，如今則是葛蘭姆家族拋棄傳統和歷史。在紙媒的荒煙蔓草中，任何一種企業皆不可能永�常青。華郵創刊於一八七七年，猶太裔尤金．麥爾（Eugene Meyer）於一九三三年在破產拍賣中以八十二萬五千美元買下華郵，他把報紙傳給他的女婿菲利普．葛蘭姆（Philip L. Graham）。菲利普很有才華，但患有嚴重的憂鬱症，一九六三年舉槍自殺，華郵的經營責任即落在妻子凱瑟琳（即韋莫斯的外祖母）身上。凱瑟琳．葛蘭姆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把報紙傳給兒子唐納德，而不是交給女兒拉莉（Lally，即韋莫斯的母親）。韋莫斯於二零零八年接班，出任華郵發行人，但這位從未當過記者和編輯的葛蘭姆家族成員僅受過律師訓練（牛津、史丹福），在出任發行人的過程中，常遭批評。她上台不久即聘《華爾街日報》總編輯到華郵當總編輯；不久前又從《波士頓環球報》挖角請來總編輯，而不從華郵編輯部提拔有才之士（如紐時）。韋莫斯最受人非議的是，她曾計劃在自己的豪宅成立「沙龍」，以吸引企業家與政客參加，每月聚會一次，聽取內幕消息，入會費用為二十五萬美元。但她的這項構想尚未付諸實現，即遭外界痛批而作罷。貝索斯說他只是自己個人收購華郵，與亞馬遜公司無關。但在過渡時期，韋莫斯和現任總編輯馬丁．白隆（Martin Baron）及大部分高幹都將留任。貝索斯是個極有創意的企業家兼經營專家，他與已去世的蘋果電腦創辦人喬布斯同被稱為商界奇才。貝索斯個人擁有二百三十億美元資產，億萬大富豪對紙媒有興趣，為步入寒冬的報業展現了一縷春意。■迷你倉新蒲崗